第(1/3)页 等穗禾把红糖水煮好端来,夜已经深得沉了。 云绮捧着温热的红糖水慢慢饮下。 一股暖意从喉间淌入腹中,小腹那股坠胀的不适感也消减了几分,但仍隐隐作祟。 不过比起前世每逢癸水至,她那如刀绞斧劈一般、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又无法消解的疼,这已经算是好太多了。 云绮乏得很,将汤碗递给穗禾,便打算直接睡了。 自大哥出了门,她对着门口说出那些话后,大哥便再没踏进过这间屋子。 他此刻在何处,是仍在竹影轩,还是回了他自己的院落,云绮懒得去想。 反正那些话被大哥听见了,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,剩下的,便随他去琢磨吧。 她阖眼没多久,睡意便席卷而来,意识渐渐沉落。 穗禾守在床边,见小姐呼吸渐匀、已然安然睡熟,这才踮着脚小心翼翼退出门去,轻轻带拢房门,转身回了自己的厢房歇息。 又不知过了多久,那扇刚被掩上的房门,被人用指节轻轻拨开,动作轻缓得几乎不闻声响。 屋内一片昏沉,唯有床边案几上燃着一盏残烛,烛火摇曳,昏黄的光晕堪堪映出床上少女蜷缩的身影。 云砚洲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前,目光落在少女的睡颜上,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。 因着月事缠身,纵是被照料得妥帖,少女眉宇间仍蹙着一丝浅浅的郁色,小脸透着几分苍白,显是仍受着不适侵扰。 她身前的锦被微微隆起一道弧度,一看就是将裹着棉布套的汤婆子揣在小腹处焐着,手也覆在上面暖着。 云砚洲静立在那里,神色也像浸在夜色里,眼底翻涌着旁人读不懂的情绪,过往的片段一桩桩、一件件在脑海里浮现。 他自小便因早慧勘破人性,世间万物、人情冷暖,于他而言不过是循着既定法则运行的棋局,从未有过半分动容。 他内心始终淡漠凉薄,也惯于掌控一切,勘破规则,便利用规则,万事皆在筹谋之中,从无意外。 他从未爱过谁。 也习惯了戴上那副温和端方的面具面对所有人。 对他而言,不过都是责任。 对侯府,是维系门楣的责任。对父母,是奉养尽孝的责任。对幼弟,是教养扶持的责任。于朝堂,是恪尽职守的责任。于为官,是守土安民的责任。 就连对她——他的妹妹,在从扬州回京之前,也仅仅是兄长对妹妹的照拂教养之责。 第(1/3)页